出于某种原因,由某种意料之外的语言念出的熟悉语句总能给我留下难以磨灭的记忆,甚少记忆能与之匹比。比如说,十几岁时,我从父亲的书架上翻出一张披头士唱片,然后把唱针放在用德语演唱的《我想握住你的手》这首歌上。又比方说,当我在洛杉矶当实习教师时,我目睹了一群小学生用西班牙语机械地背诵着《效忠誓言》。
现在我又有一段新的相似经历了。这发生在几个星期前,当时马努雷瓦的一所教堂里正在进行着一场卫理公会教的仪式。马努雷瓦位于新西兰奥克兰市以南。合唱团的男孩子们戴着领带,女孩子们则戴着宽边帽子,这些孩子们用福音曲调突然齐声唱起萨摩亚语版的《我是主微光》。年新西兰人口普查显示,奥克兰地区是世界上太平洋岛民人口最多且最多样化的地区,约有17.8万移民及其后裔。萨摩亚人是其中最大的群体,但也有许多汤加人,斐济人,库克群岛人及其他一些小岛屿国家的人,他们与其他移民一样出于相同的原因而离开家乡。
我原本也想着逐一游览南太平洋各岛,但这个想法太昂贵了。而众奥克兰坐巴士到其南效的太平洋诸岛移民社区聚居地只需6‘8新西兰,{约5.5美元}。
不幸的是,我把在奥克兰停留的时间设计错了,错过了太平洋岛民两个一年一度的重要节日:太平洋文化节和太平洋岛国文化节。至于餐厅,显然是我去那里的另一个出发点,但事实证明那些餐厅都很难找----主打南太平洋美食的餐馆似乎都不在诸如DineOut这类流行的奥克兰美食网站上注册。于是,我周末两天转而去探索两个早市:周六去奥塔兰市场,周日去马努雷瓦市场,这两个市场都是太平洋岛民的聚集中心。尽管这两个市场到处都是普通水果和服装,但也是个好的开始。每个市场都有一个库克岛的甜甜圈摊档,其主要的卖点就是“只是炸面团撒上糖霜”这是附近一位商贩(精准)的描述。我了买了一盒五美元的“波克”,“波克”是一种由烹制过的香蕉和椰子奶油制作而成的传统美食。
在马努雷瓦,我看到了一个卖挂链的男人,他还卖一些串珠手镯和印有斐济,托克劳,汤加及其它岛国国旗或代表颜色的迷你拳击手套---就像你在纽约拉丁区附近看到的那些富有厄瓜多尔,墨西哥和波多黎各独特色彩的小装饰一样。
“你来自哪个岛国?”我问。“萨摩亚?斐济?”不,我来自图瓦卢,”他答道。我听说过图瓦卢!由9个前英属岛屿组成,该岛国上的1.2万人也许因两个大相不同的原因而著称:其一是图瓦卢易受海平面上升的影响,其二是图瓦卢纯属巧合地成为“.tv网络域名的本垒,“钱”途光明。只有约个图瓦卢人居住在奥克兰----所以当你遇到一个图瓦卢人,哪怕只有几分钟,也可能成为两个集市的最大热点。
但这两个集市的真正功劳在于其让我去到了许多有着欧洲血统的奥克兰人从未涉足的地区。逛了奥塔兰市场后,我闲逛着穿过邻近的商场,来到了统一唱片店。店内唱片按岛别分别放在不同货架上。我缠着在唱片店工作的一位年轻库克岛民问个不停,想知道这些岛国的音乐有何区别。由于塔希提音乐选择繁多,我惊奇地问是不是有许多塔希提人住在那里。
“那到不是,但是库克岛民热爱塔希提音乐,”她说。她为我播放了几张塔希提唱片,我便买下了《塔希提DJ混音第一版》,唱片里的歌曲是猫王,鲍勃。马利,甚至是恐怖海峡乐队的音乐,配着朗朗上口的南太平洋混乐以及塔希提曲调。
我又逛到一家名叫“日出”的萨摩外卖餐厅,餐厅的年轻职员似乎因为有为外国人来到而感到迷茫。萨摩亚人并没有很多体形苗条的人---实际上,他们的美属萨摩亚邻居给美国橄榄球联盟输送了不少不成比例的球员---不难想到为什么我保温餐桌上的三个主菜盘就足够喂饱一个四口之家了。食物口味较重,也说不上好吃,当地“吃货团”不蜂拥而至也是有一定道理的。然而和萨摩亚人聊天非常有趣,还让我获得了一个免费的萨摩亚甜甜圈。
星期天逛过马努里瓦市场后,我没发现当地的商店里有太多的具有太平洋风情的物品。但是当我走到一座普通的低矮的教堂时,我的确停了下来。我看到标示说那个下午将会有用萨摩亚语和汤加语举行的弥散。这些年来,我领会到周日的教堂几乎会比任何地方更欢迎游客的光临。就在穿过入口的会客室里,我找到了法托提亚。图福加牧师。我说我从纽约来,对太平洋的文化非常感兴趣,并问可否参加这个仪式。牧师回答说:当然可以。
女士们穿着合身的,白得无法想象的连衣裙中,戴着宽边节日帽,渐渐逶迤而至,将我包围,直到其中一位好人终于把我带到了更适合我尴尬打扮(非正式T恤和牛仔裤)的地方,这里正是儿童区。当然这个仪式对我而言,几乎是完全听不懂的,但是元音之间的喉塞音加上双辐音的完全缺失使得萨摩亚语成为一种有着自然节奏感且不时引人入胜的语言。而我也能在仪式期间学到图福加牧师不断重复使用的一个词:“万事达卡”。
仪式后,牧师邀请我加入到教堂地下室举行的茶话会,他作了一个温暖且亲切的的讲话欢迎我加入。作为回应,我也说了一番话,言辞笨拙却真心实意,并承诺把我拍摄的照片寄给他们。当我们坐下来吃萨摩亚煎饼和克克肉包时,我请求牧师解释一下,他以万事达卡为主题的布道。他解释说,他曾经告诉公众,接受神的爱,就像透支你的信用卡一样:这易于接受,但却需要更多的努力来回报。我认为这是个不错的信息,当时却并没有深究。但几个星期后,当我写这篇文章时,牧师的话又多了一层含义。我已经收到了爱,即便这份爱不是来自上帝,也是一群众对于一个完全陌生的人的爱。而我却还没能把照片寄过去作为回赠。
现在,我可以说,那些照片应该会在6至14个工作日内寄达教堂。当然了,我是通过万事达卡来付邮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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